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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知名律师,曾代理齐二药、三鹿奶粉、达芬奇等多起侵犯消费者权益的重大案件)
近年赴韩整形的热度,从一组数据可见一斑。韩国保健福祉部的数据显示,2013年,访韩中国医疗观光游客人数达5.6万,占外国人赴韩医疗旅游总人数的26.5%,位列第一。
相对应地,中国整形美容协会数据显示:目前中国赴韩整形美容纠纷以每年10%的速度增长。而截至目前,国人赴韩整容失败维权尚无多少成功范例。这是全球化时代跨境消费者权益保护的一个典型样本。
从一般的生活经验出发,赴韩整形美容本身就比国内消费有难度。一个是语言不通导致的信息不对称。韩国整形机构提供的合同一般都是韩文,而且直到上手术台前,院方才会拿出手术合同让消费者签字,甚至连主刀医生是谁都不知道,以至消费者知情权很难得到保障。而一旦出现问题,维权难度就更加巨大,这是由跨国消费行为相对应的复杂国际法律关系所决定的。
以赴韩整形为例,这里涉及到至少四个层面的法律问题:中国消费者和韩国整形机构的消费侵权法律关系、韩国对消费者权益保护和对其国内整形机构对行政管理法律关系、消费侵权行为的司法管辖权问题、跨国诉讼中法律适用问题。
尽管国际司法体系在解决跨国消费纠纷时有保护弱势的原则、最有利于消费者的原则、及最密切联系原则等诸多解决法律冲突的基本原则。但坦率地说,对跨国消费的中国消费者而言,要解决跨国消费纠纷,最理想地仍然是在消费行为发生国进行维权。尽管这样的成本可能比国内维权成本要高出很多。
到目前为止,中国法院尚没有直接受理消费者境外消费而在国内对第三国经营者诉讼的先例,这涉及的国际私法准据法的选择等复杂问题。因此,赴韩整形的消费者维权一般要在韩国进行,由韩国法院管辖,适用韩国法律。
消费者要想在韩国维权成功,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有效取证,这些证据包括:与中介或旅行社社签订的协议、付费凭证、美容机构的宣传资料、医疗机构的许可证明文件、医生的既往执业状况(有无投诉污点等)、慎重阅读理解手术同意书(要求中韩文对照译本)、病历资料、检查资料、整容前后的照片对比包括录像等。
其次,需要知道韩国消费维权途径。消费者可以到韩国卫生管理部门或消费者权益保护院进行投诉;到中国旅游主管部门投诉,请求协助处理;委托律师与韩国整形医院协商赔偿;向韩国法院或医疗仲裁院起诉或申请仲裁要求赔偿。
赴韩整形美容是韩国潮流文化对中国消费者的诱惑之一,为了争夺中国整容消费客源,韩国一些整形机构借助韩剧热不惜重金投放各类广告、整容节目、发展中介机构、甚至直接在中国开设办事处招揽客源。
在这种潮流的裹挟之下,要求消费者保持理性并不容易,而根据中国医学整形美容协会及国家卫生主管部门的观点,中国的医学整形美容整体水平和条件与韩国不相上下。这就需要中国的行政主管部门及时向广大消费者披露有关信息,尽量减少由于信息所造成的损失和伤害。
作为一名律师,笔者向赴韩整形美容的消费者提一些律师忠告:其一、尽管爱美是人的天性,但“面子”是天大的事。整形美容首先是“毁容”,在毁的基础上进行再造和修复,其风险可想而知。其二、不要急于作出整形的决定,不要急于把钱从自己的口袋放到别人的口袋。多方考察、了解、咨询,尽量减少信息不对称。其三、要过好心理关,整形美容和对疾病的治疗是两种不同的心理基础。其四、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准备整形,请收集好每一个环节的消费凭证,这是将来权利保障的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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